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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I/勇维/原作向]相爱性理论

世间没有一见钟情。

维克多不相信这种东西,他看过动人的爱情故事,也为之落泪无数,但若追究本心,他不相信,也不期待。
当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演员之一,大概也会觉得,一切浪漫不过逢场作戏。
 
胜生选手终于安静下来了。
或许是脱离面具太久了失去了能源,又或许只是跳舞跳累了,经过令人惊讶的放飞之后,他像是走光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下来,莫名其妙地坐在俄罗斯国家队席上,靠着俄罗斯冰上的骄傲——维克多·尼基弗罗夫的肩膀,昏昏欲睡,几近沉眠。
看样子,他大概一直都觉得自己在梦中吧。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叫勇利,”游离在欢闹的人群之外,维克多轻声说,“呐,勇利,你为什么想要我做你的教练呢?”
他离这个崩溃的日本人最近,只有他能看见对方眼中盈满的、闪烁的泪光。维克多很想问他很多个为什么,却在那一瞬间,为了这些眼泪,轻微地动了心。
维克多从来不认为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把他与凡人区分开的是其他人。
他看见过很多人为他哭泣、欢笑、放弃一切来追随他的脚步。
但是看客与看客之间,又没有什么不同,归根到底,他们都只是不愿再靠近一步的陌生人。
而你呢,胜生勇利?
你为什么要流着眼泪靠近我?
维克多把自己的头轻轻靠在对方的头顶,胜生实在是喝太多香槟了,呼出的空气中都弥漫着酒味,混着酒店洗发水的味道,令人无法忽视。想到刚刚长达一个小时的晚宴闹剧,他依然觉得新鲜又好笑。
说起来日本人难道不是最矜持的民族之一吗?喝香槟可以丧失理智到这个地步?
酒性奇绝的俄罗斯人承认这有点令人吃惊,他对胜生勇利仅仅止于有印象的地步,而这个印象,大部分是沉默、瑟缩、无色透明,他在预备室里像个隐形人。
维克多想测试一下他到底还剩下几分清醒:“勇利,你会几种四周跳?”
“后外点冰四周跳……”胜生打了个嗝,似乎有点困扰,“后内结环,大概可以吧。”
“后内四周的成功率有多少呢?”维克多摸了摸他的头发,感觉很柔软。
胜生扁了扁嘴,“十个里面可以成四、五个吧。”
“……当我没问过吧。”维克多无奈地说。
50%的成功率,这对尼基福洛夫而言不可想象。维克多是一个绝不会把未成熟的技艺摆上台面的人,因为这种早已预料的失败会让他感到狼狈和自欺。而这个世界上,应该也没有几个人会喜欢当众出丑的感觉。
“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呢?”维克多低声道。
他实在想不明白。
胜生突然抽搐了一下,附带一声抽噎,垂下头,用两只手臂用力压住了胃部,维克多以为他犯了胃痉挛,正要喊他的教练过来,却感觉到有水滴在自己的裤子上,他低头一看,发现胜生用手掌捂住了脸,闪烁的眼泪不断地从指间落下。
啊,是哭了啊。
维克多顿了顿,伸手摘下了他的眼镜,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勇利?”
胜生颤抖着吐出一个词,维克多没听清,很快他第二次说话,学过几句日语、语感优秀的维克多反应过来,他是重复地在说“对不起”,抽泣之剧烈,令他的语言支离破碎。
俄罗斯人第二次陷入停顿,听说酒精会让人变得比较脆弱,但是直接在总决赛后的选手晚宴上,哭得像找不到妈妈的五岁孩子,这也有点脆弱过头了。
明明刚才跳舞的时候帅气得令人心跳不已,可能那花光了胜生选手今天的英俊份额,这会儿又把自己拼命蜷缩起来了。话说回来,这种奇怪的份额应该用在比赛上啊。
日本人都这么有趣吗?
“勇利,”维克多觉得有点棘手,他很难压住自己的好奇心,不过很多时候,他会尽可能温柔,“你在跟谁说对不起?”
胜生断断续续地说:“对不起,我做不到……”
“做不到什么呢?”维克多梳着他的头发,觉得自己在安慰一个孩子,一步一步地让他承认自己的错误。
“我失误了……”
“嗯,全部,11个跳跃,”维克多说,“其实,这也挺叫人印象深刻的。”
让他惊讶的是,胜生勇利没有对这句话有更进一步的反应,他只是摇摇头,又继续说:“对不起。”
“是这样,当我没有做到一件我本来就做不到的事情的时候,我会说很抱歉,但不会说对不起,”维克多把他的刘海拨到额上,仔细地看了看他棕色的瞳仁——好像焦糖布丁,他有点想吃甜的了,“勇利,回答我,那些跳跃对你来说有问题吗?”
这就跟废话一样,没有编舞会把选手做不到的跳跃编入节目,但是,维克多只是想让他停下来,大部分他表现得游刃有余的时候他的确游刃有余,但这不意味着所有时候都是。
幸运的是,这生效了,胜生被绕进去了,他困惑地皱着眉头,虽然这是一个刚刚才回答过的问题,但他仍然需要一点时间走出维克多的陷阱。
那就给他一点时间。
“米拉!”维克多说,“甜心,帮我拿一份焦糖布丁好吗?谢谢你的白眼,我不会告诉尤里你吃了他的低脂酸奶。”
他得到了一个翻着白眼乖乖起身去拿甜品的队友,赞美同队友爱。
维克多又回过头来,像只心虚的恶魔一样面对这只哭泣的小羊羔。
胜生眨了眨眼,一滴眼泪滚下来,飞快地逃之夭夭。
“我觉得我……”他盯着眼前摊开的手掌,“我觉得我,做不到。”
“那……”
“但是,”胜生抬起头来,“我要去做到。”
维克多微微吃了一惊。
对方的眼神是虚焦的,他也不清楚自己在那其中看见了什么。
但那似乎是,很了不起的光芒。
“哪怕摔倒吗?”
维克多追问道,
“哪怕被人嘲笑吗?”
一次又一次摔倒,存周甚至降组,又或者空成一周,连不上第二跳,最后站住的时候,音乐已经停止了,goe表上一排排整齐的-3,笑话般的高额扣分。
看到的时候,作为选手的心脏肯定会赤痛。
——因为这是每个选手的噩梦。
胜生笑了,眼泪流进他翘起的嘴角,想必十分苦涩。
“没有办法啊,我也很痛苦,”他说,“如果想要追上他,就需要百分之二百的努力。”
“做不到也要去做,”胜生勇利说,“我啊,之前是这么想的,超出了自己所能做到的部分,就用爱和热情去填补。”
触电一般,维克多蓝色的双眼睁大了。
“结果还是,我的想法太荒唐了。”胜生降低了声音,喃喃自语。
“不。”维克多说。
“爱的力量之类的,说到底也只是梦话而已。”
胜生晃了晃脑袋,仿佛清醒了一点:“不过还是谢谢你……”
“不!”维克多提高了音量,“勇利,我来帮你。”
胜生勇利愣住了,他打量了一下身旁这个高大、银发的俄罗斯男人,好像对方是什么从森林里走出来的小精灵。
“我可没有金币给你哦。”胜生困扰地说。
“你不用给我任何东西,”维克多哭笑不得,“你不是说了吗?要我做你的教练,我会来的,勇利。”
维克多说着,抬起手调整了一下对方歪掉的眼镜,然后握住他的手,郑重地说: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不管你想追上谁,我们一起努力,用爱的力量来把他吓一跳。我一定会来帮你的。”
胜生勇利脸上闪过茫然的表情,转瞬即逝。
“……好。”
他的眼角还窝着晶莹的眼泪,两边脸颊全是泪痕。
但他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去把那个人吓一跳。”
 
从宴会厅出去之后,外面的雨正好停了。
意大利人教练终于说着ciaociao出现,看见大堂里挂在维克多身上烂醉如泥的学徒,吓得差点灵魂出窍。
维克多一边接受着狂风暴雨般的感谢,一边将怀里软绵绵的男孩交给对方。
完成交接后,他正要离开,勇利忽然叫了一声:“谢谢你。”
维克多吃了一惊,回过目光,勇利那双棕色的眼睛盯着他,好像在看着什么即将永远告别的东西。
旋即对方又低声道:“结束了。”
胜生勇利不舍而果断地把这道深深的注视抽离了。他转过身的一刻,维克多的双眼竟然幻觉出了一丝疼痛。
他不禁想问,你会记得我是谁吗?
这个姗姗来迟的对视与赛后采访区相遇时的场景重叠到一起,恍惚间让维克多有了不明白命运的彷徨感。
他愣在原地,目送意大利教练把醉得一塌糊涂的胜生勇利送回他自己的房间,然后转身走出酒店,打算吹个风理清一下思路。
12月初的日本福冈,温润得像日本人的眼睛,无论白天黑夜都时常下着小雨,布着清风软云。一片云被吹开,明媚的月色忽然出现流了满地,犹如眼泪盈睫,骤然没有绷住,便铺成了一片湖。
维克多专注地听着皮鞋踏过积水的声音,被一片水坑里闪过的亮色晃了眼睛,于是抬头望向天空上高悬的圆月。
“……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俄罗斯人无意识地说道。
并最终一语成谶。
  


END


突然翻出来把这个小短篇写完了,时隔大半年,对这种“不得不做”的心情有了更多的感触。

加油吧,一定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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