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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花】毕业了吗

乐乐生日合志《三千繁华》的稿子1,发出来骗更新除草



主题词 金盏花

挑选的花语是:绝望与迷恋




《毕业了吗》

 



毕业典礼上,校长半死不活的云普环绕全场,催眠走神效果奇骏,一半学生沓着脑袋打瞌睡,一半学生妩媚多姿地集体自拍。

张佳乐被身上塑料似的学士服捂出了满头汗,却没空去擦,只顾低头火烧眉毛地发着微信。

他忠诚的好友黄少天正在宽慰他:“毕业就毕业了嘛,别伤心了以后好男人多的是,往前三千公里全是六块小腹肌级别的,你要学会走出来,好了好了,我给你唱个歌:毕业了吗~感动到哭了未算肉麻……”

张佳乐才真的要急哭了:“日你大爷,老子是想表白!不是要挥别过去!”

“那你去呀,都最后一天了,不是确定他志愿和你完全不同了么,就算失败了也从此天南地北,怕个啥,”黄少天叨叨着又开始跑火车,“哎我跟你说,表白这事儿呢你现在觉得可怕,可是真干出来了也就那么回事,当年我跟那个谁说的时候……”

“这位子有人吗?”旁边忽然来了个沉沉的声音。

张佳乐忙着从黄少天的废话里提炼有用信息,不耐烦地说:“没没没!随便坐!”

话刚一出口他就噎住了,然后像只惊弓之鸟一样啪地关了手机屏幕。

那人哦了一声,直接坐下来,倒是一派泰然。从张佳乐那把头低得恨不得埋进大腿里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瞥到一双筋骨分明略嫌粗糙的手,劣质学士服的下摆,一对纠在一起的长死人的腿,改过的校裤,窄了一圈,扎进配色嚣张的对勾高帮板鞋里头。

草草草草草,张佳乐心里暗骂,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他张佳乐靠着一副高冷皮相和一颗狗腿内心,打娘胎里出来至今从来只有别人追他没他追别人的份儿,大好青春十八年来只暗恋过一个人。此时此刻,这个人就坐在他隔壁。

这个十分缺乏眼力劲儿、竟然让r中一枝花单恋其三年而毫无自觉、简直罪大恶极无可饶恕的人,名叫孙哲平。

……不过其实也不能怪他。

让我们抛开张佳乐的主观因素回顾一下这段恋情。从高一班际篮球赛孙哲平一场拿掉20分那天起,张佳乐就盯上了这块肥肉。一晃眼三年过去了,两个身边都是莺莺燕燕的人……愣是一点交集没发生,见面,点头,过去,风轻云淡。

这点头之交的进度已经是张佳乐付尽他自认所有的努力才换来的革命果实,怎么得来的暂且按下不表。

忠诚的好友黄少天曾经建议他,先从朋友做起,一块打场篮球之类的,男生不都这么玩起来的吗?正常自然又速成。

张佳乐真诚地回答他:不行啊!非分之想很严重!看见就想上!

黄少天就很感兴趣。说什么这么激烈?来个照片看看。

于是张佳乐把一张自己珍藏的偷拍发出去了,片刻后收到黄少天的一行点,此话痨欲言又止地点了一屏幕,最后打来电话沉痛地说:“你还是放弃吧。”

张佳乐暴怒:“你说什么?”

“你上不了他,哎呀妈呀我想想你上他那画面我就觉得心慌,世界末日要来了感觉。”

“……这我知道!”张佳乐顿了一下,继续暴怒:“就不许我想想吗!!”

所以他一直在想。

青春的时光过得那么快呀,在你手伸出去又收回来,嘴张开又把话咽下去,一迈脚又站住的时候,雏鸟都已经和自己媳妇儿一起把新婚的窝搭好了。

张佳乐成绩很好,拿下了青岛一所重本的热门专业。

听说那个叫孙哲平的考到北京去了。

放下电话之后,这位高傲的暗恋者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有机会了。甚至松了口气,想着偷偷摸摸把三年浪费在喜欢一个不会回头的榆木脑袋上还蛮悲壮的,还好终于要毕业了,要从这份喜欢里毕业了。

那好,是死是活,典礼见分晓吧。

好的还是怂了。毕业典礼上人乌压压的,谁认得出谁?张佳乐心里的情绪很奇怪很纠结,他既想找个痛快,又想无声地把故事结束。

可怕的双鱼座打开手机去骚扰可怕的狮子座。

然后另一个可怕的狮子座,在谁也没有料想到的时刻,出现了。

始料未及,心急火燎,七上八下,如雷轰顶,所有可以形容心里极度忐忑震惊的话都可以用来介绍这位抓着手机,掌心微微出汗,心情似同光溜溜站在步行街上的十八岁青少年。

张佳乐闭了闭眼。

孙哲平,就坐在,他旁边。

他只消看着那双手那双腿,就能勾勒出那高峻的鼻梁、剑似的眉眼和刻薄无情的嘴唇。

而在那双眼中,自己总是恍若赤裸,无从遁藏。

张佳乐胡思乱想结束,咽了口唾沫,突然发现心跳转移到了耳鼓膜上,轰然澎湃地压缩着他的世界,一步步把他推向死亡的边缘。

他又突然发现,自己真他妈该死地紧张。

整个礼堂嗡嗡嗡的,校长正在给第三批高考优秀生颁发奖学金,张佳乐听见了他的名字,并发誓也听到了旁边人的名字,但那人坐定如钟岿然不动,他只好也呆在原地,任由台上学生会的先进青年们假装日理万机地找寻呼喊两人。

“张佳乐同学!张佳乐同学在哪呢?孙哲平同学——孙哲平同学?”

那俩名字连着念真他妈让人受不了!

张佳乐受不了了。他开口道——

“隔壁校草,叫您哪。”

那人愣了一瞬。忽然一笑:“隔壁校花,也叫您哪。”

张佳乐:“……”

张佳乐总是觉得喜欢孙哲平他真是瞎了狗眼。但他没办法否认的是,对方哪怕勾起一点点唇线他也觉得要死了。

何况他笑。

张佳乐嚯地站起来:“借过,上厕所。

孙哲平抬起脸斜着看他,明亮的眼神里似笑非笑:“生气了?不好意思啊。”然后他起身让路,漫不经心道:“巧了,我也想去。”

 

孙哲平一直记得一个很有趣的画面。

那个画面很小很小,全世界七十亿人,大概只有他会记得这样一个细节。

那是一个天特冷的校运会,他才高一,因为篮球好,就被笑面虎班主任“小孙啊你看班级需要同学们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贡献”地推上了三千米的赛程。

那会儿还没出长跑项目跑死学生的新闻,三千米赛跑以寥寥无几的参赛者和超高的体艺节班级加分顽强地存在着。

孙哲平不是很想去但也没什么所谓,反正他能跑完,就这么披挂上阵了。400米的跑道,3000米需要绕场七圈半,于是起点在终点对角弯道,孙哲平跟着裁判员正准备横穿草坪时,有幸围观到了终点处一段简短的争执。

那是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孩和一个绑小辫儿的男孩在说话。女孩正对着他,男孩则反之。

“哎呀张佳乐我求你了,就替这一回,我要去拍班上跳高。”女孩说。

“早看看赛程你也不至于撞上义工的时间。”那个叫张佳乐的看起来不是特别情愿,“啧,接谁啊?长啥样?”

“好乐乐~!就知道您菩萨心肠,来来来,高一第一组第三道,叫什么……”女孩翻找着赛程本,一抬头忽然一怔,“哦,你转头,你身后呢,叫孙哲平。”

孙哲平看见那个男生猛然回头,视线和他对上的瞬间,那表情惊讶犹如看见超新星爆炸,眼睛被照得秒亮,嘴角欲翘起又绷紧乃至抽搐,整个人像只饿了三天的猫,突然发现了一盘热气腾腾的碎肉,胡须耸动耸动着,非常想扑上来直接吞掉。

为什么是猫呢?约莫是因为那男生长得挺好看的。

好看到一见忘不了。

后来因为这次应接——其实就是孙哲平跑完了张佳乐给递瓶水——他们的关系从目不斜视地擦肩而过变成了相互点头的擦肩而过。

有时候张佳乐会没由来地笑一笑。他笑起来总是好看的,每一次都出人意料地命中别人,自己却不知觉。

长此以往孙哲平也觉得烦躁,十几年来第一次晓得除了想家里人之外,脑子里浮出一个人的脸并挥之不去是什么滋味。

得不到的苦,看得到的甜。

只是他向来不习惯表露而已。

一晃眼,三年过去了,时间精灵拖着沙漏飞过,拿个高高翘起的屁股对着他的脸,简直就是嘲笑。赤裸裸地!

他试过问他亲爱的表弟楼冠宁:如果想认识一个男的,该怎么办?

楼冠宁先是惊恐地说:表哥我发誓我不歧视同性恋!然后支支吾吾地回答:打场篮球呗?

孙哲平眯着眼回想两个班同场子上篮球课时,张佳乐在一群面目模糊五大三粗的男生中运球过人的情景。那人肤白,干净,纤长,敏捷如猫,鲜亮的灵魂在其间发着光,劲瘦的肌肉轻鼓,能看得到骨节的手腕温柔一压,球无声入篮,镜头延时,无限拉慢,手臂上甩脱的汗水折射阳光,射入窥伺者的内心,力掀狂澜。

于是孙哲平舔舔牙,这么回答楼冠宁:“不行,我受不了。”

直到不行的楼冠宁显然不能理解亲爱的表哥心中那些小九九。

他只能迟钝地“哦”一声,继续建议道:“还是直接表白吧?表哥你那么英……”

……俊。正说着呢楼冠宁就对上了孙哲平犀利的眼神,一秒住嘴。

但其实孙哲平这眼神不是给他看的,而是在想像如果直接告白会如何,又回忆起了平时张佳乐旁边一群女生萦绕的样子,眼神就不由得犀利起来。

“他看起来是直的。”孙哲平深沉地总结。

楼冠宁真的很想说表哥你当了十几年的直男到底有什么资格下这种定论!而且依照你给出来的照片,那男的分明gay到飞了!

“为什么?”楼冠宁微小谨慎问。

“他身边很多女生。”孙哲平捡取重点答。

楼冠宁一口血喷出来:你身边也是常年一群姹紫嫣红燕瘦环肥好吗?

楼冠宁抹掉嘴角血,果断转移话题,施展微笑大法从容说:“啊?这样啊,话说我前阵子买了几十个新游戏表哥你要不要来联机啊?”

孙哲平方面觉得话题走向太令人绝望,便表示准奏以转换心情。

此事不了了之。

直至不了到今天毕业。

听说张佳乐考去了青岛。而没人知道孙哲平最后填了什么。

他只是在外人问起时随便答道:北京。

典礼上孙哲平姗姗来迟,进到礼堂想去自己班上,却在路过张佳乐班时一眼看到了那个发光体,于是鬼使神差地挤开一堆人走了过去。

他走到三米之外时,张佳乐低着头,一双拇指在手机上飞快舞动,末了一个绿色方框浮起来。在发微信。跟谁?女朋友?让孙哲平感到略微不爽的是,他才问了一句无关要紧的话,张佳乐就啪地按灭了屏幕,好像被抓到上课打游戏的学生般慌张。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孙哲平爽不爽都特别喜欢惹人——不,那大概应该叫:“实话实说”——斗牛似的性子常为孙母诟病。他也曾无数次设想去惹张佳乐会是如何收场,就真正意义上来说,张佳乐是唯一一个他故意要惹的人。于孙少的认知内,其他自以为被惹到的人都特么在自作多情。

轻轻一句反驳,这样的开头他本觉得已经足够温柔,没成想这小火药桶,嘭~一声就炸了,孙哲平恶劣地觉得好玩,所以张佳乐说要去厕所时,他起身给他让路,却说:

“巧了,我也想去。”

 

张佳乐此刻特别想掐死自己或掐死旁边那个人——孙哲平两手插在裤袋里,一张“全天下就我最拽”的冷脸飕飕地冒出冷气,能把高悬的艳阳生生挫低五个角度。他俩走过长长的阴暗的走廊,彼此隔着比朋友要稍微近那么一点儿的距离,革命道路的前后方都遥遥无期,空似鬼域。

手肘子老是撞到,几个意思,无人在乎。

厕所在哪呢?好像已经将这破事儿忘记了。张佳乐一心想要多走一会儿,时间或许会过得慢些,离别之前他还有好多话想说,仔细想来对于他俩点头问好的关系而言这些话又是太过不合时宜的。

张佳乐你怎么就说不出口呢娘们叽叽。不就一个“我喜欢你”么?速度解决!速度失恋!

左倾主义张佳乐在心中说道。

哎,别,三年了,留点儿美好回忆呗,很多年以后再想想,说不定就觉得哎呀妈呀这傻缺有啥可喜欢的,媚眼抛给石头看。

右倾主义张佳乐在心中说道。

还没等张佳乐琢磨出个究竟,这二位“自己”就“你保守退缩”“你激进冒险”“你傻逼”“你才傻逼”地相互倾轧了起来。

张佳乐就好想掐死自己。想想不值,啥玩意儿啊。那就想掐死孙哲平。

……别玩了,认真点。张佳乐颓丧地看向旁边的教室窗户欲观察一下自己的脸色是否过分精彩,不料却发现了孙哲平斜着的眼神,正通过玻璃科学严肃一丝不苟的反射来看着他。

孙哲平就是在看张佳乐。他从头到尾一点路没有看,光盯着张佳乐变幻莫测的表情,想他在想什么。

而孙哲平又在想什么?

就连张佳乐发现了他的目光之后他也没有收回去,继续明目张胆地盯着看,盯着看,盯着看。

直到对方神色都僵硬了,走路三番五次同手同脚,然而就是不好意思说,能不能别盯着我。

面皮倒薄得要死,已经红了一片。

孙哲平最终一声轻笑:

“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这话仿佛一次钟鸣,吵醒暮去朝来依旧沉睡的石刻美人鱼,惊动在天台顶上进行家庭聚餐的白鸽,拨转了生锈之钟梗滞十八年的分针。

张佳乐蓦然回神:

“你……”怎么知道!

“还有不到二十米就是礼堂。”孙哲平停下脚步,转过身迎向落他身后二步的张佳乐,“再不说来不及了。”

张佳乐愕然地抬起头来同时背脊一直,感觉自己背后顶着把巴雷特M82,孙哲平的背后灵狙击手倒数胁迫他说出话来,十秒之后若还闭着嘴,子弹会直接将两人连同身后的体育科组办公室化作火光热浪中的骨肉相连。

不要问我怎么烧起来的。黄少天时常爱哼哼:“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

张佳乐注视孙哲平的眼睛,里面确实有火。

时间一分一秒地跳走,两个互不知情的暗恋者倾情浪费着国家的情感资源。

“我——”张佳乐开口。

“我——”孙哲平眉头一皱,住嘴了,“你先说。”

张佳乐脑子一片空白竟还知道不服:“凭什么?你先!”

孙哲平十分不稀罕吵架地秒答:“我志愿填了青岛。”

回音未落,张佳乐的表情看上去精彩极了。大概就是打开电视看春晚发现安妮海瑟薇在扭秧歌旁边是郭敬明伴唱汪涵打拍子的程度。

想想还挺和谐。

张佳乐众望所归地炸了:“你不是要去北京?!”

“随口一说,这你也信。”孙哲平淡定道,“你要说什么?速度。”

轮到他了,可是他说啥?他有勇气坦白的基础建立在和孙哲平永不再见的前提上!他妈的好端端孙哲平去青岛干嘛?!……他去青岛干嘛?

“你去青岛干嘛?”张佳乐愣愣问。

孙哲平笑了:“你说了我就告诉你。”

笑你个头。张佳乐受不了地别开视线开始纠结,左乐和右乐继续争吵,脑袋里一锅粥。孙哲平去青岛干嘛?张佳乐没告诉别人他的志愿。双鱼座最善于把自己打造成悲情男主角,莫非他的女主角……要奔向现位于青岛的真爱,为心中最高的爱情而献身给千里送?

(不,女主角是怎么回事。)

可是孙哲平跑来告诉自己是什么意思?炫耀自己有女朋友了呵呵你丫单身狗?至于吗?弱智吗?

那么如果不是。Whataya want from me?

Yeah,I'm afraid.

口袋里的手机噔一声响了,大概是黄少天又来微信,张佳乐下意识地往下探去想摸出来看看,却被一把按住了手腕,他惊讶地抬头迎上孙哲平的脸,忽然发现或许他俩之间的距离有些太过紧密了,近到无论谁的心中都有足够理由警铃大作,呼出来的气体急促而灼热。

张佳乐想退后一些,但孙哲平几乎把他推在墙上,并不强硬,只是微微俯下身,直逼他将背脊与冰冷的白墙无缝焊接。

孙哲平的双眼中倒映着那张好看的面孔。他感到手中的肢体在克制到极限地颤抖……作为一个人,他太缺乏耐心,容易冲动,因此而酿成惨剧后通常他不会特别在意,他拥有得过多,于是无所谓失去。

但他又松开了手。直起身,往后走了一步。

因为张佳乐不行。

孙哲平深深吸了口气,换出来一声轻叹:“算了。”

到青岛之后有的是时间整死你个小浪蹄子。再说吧……他没什么表情地转过身,想着到礼堂后还是回自己班上坐着好——不料身后的人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嗓子:“站住!”

孙哲平停下来看他。

“我说。”

张佳乐神经质地掐了把手心,脑内的声音在离他远去,在他听到那声“算了”之后,一切都在离他远去。

他总是特别特别受不了孙哲平说的话。

所以总是千方百计地留住原则却以失败告终。

“我说。”张佳乐说,“我喜欢你。”

“……”孙哲平微提的脚跟僵住。

“不是你想的那种……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他妈想的哪种……反正就是……”

张佳乐垂下头絮絮叨叨着突然顿住,因为三步两步冲回来的孙哲平抓着他两边手腕按到了墙上,形成一个无法反抗的姿势,然后低下头和抬起头的张佳乐对视,鼻尖压着鼻尖,眼睛望进眼睛——

原来那双虹膜不是黑色的,是很深的褐色。真漂亮。

孙哲平呼出气笑了:“哪种?”

张佳乐愣怔片刻忽然才明白了,尔后他大笑起来,眼裂弯成一道闪光的缝儿:“你猜!”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去青岛?”孙哲平答非所问。

“不知道!”

“我把你那高考系统的号给盗了。”

“……”

板鞋蹭着地换了个位置,浮尘如机群起飞。

 

越过山丘,日头开始斜下,钻进那道长长的走廊里,用温暖的橙色取代了阴冷的灰色。

覆满灰尘的地砖上印着两个少年人亲吻的美丽影子。仿佛经年隔世之后,它们仍会在这儿,镶嵌入下一对年轻爱人的记忆里。

“——毕业啦!!!”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从走廊的尽头传进来,犹如涨起来的既涩而甜的水,伴随破碎愚蠢的青春与爱情,荡涤了整个校园。

他们都毕业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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