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550

瞎编！全是瞎编！

但爱情是真的。（安详

现在太困了，睡醒可能还会再改几个字

这一话终于写到我写星际梗的初心了（哽咽）没错就是肯德基的衣服……

• 6 Cause I'm a pilot anywhere

木子洋走进模拟机舱就知道出事了。

因为卜凡竟然穿着驾驶服站在房间中央，被一大群人围着，他一米九二的身高超出众人一头，发现他到了还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过去好几年他见过卜凡在这间教室里把无数人打得落花流水，赢得盆满钵满，后来学校被逼无奈出台政策，禁止学生在校内赛事中使用现金或贵重实物赌注，于是卜凡才转移到外面的赛场继续他的竞技事业。

木子洋朝卜凡投去疑问的目光，那家伙抖抖肩膀，用下巴指了指更衣室的方向。

“操。”木子洋骂道，这破事儿大条了。

灵超正从更衣室里走出来，他身上穿着连木子洋都没有见过的赛事驾驶制服，这原本应该是为了明年春季的联盟高校联赛准备的，还处于保密状态，弟弟冒着被领队掐死的危险穿出这身衣服，无疑是卜凡故意穿上的在役驾驶服激发了他的好胜心。

卜凡见灵超来了，又瞅了木子洋一眼，后者正狠狠地在脖子上比划，无声地对他做口型：“卜凡凡等会出去你就死定了！”

哎，兄弟一场，有了新学弟就忘了旧的了。卜凡撇撇嘴，先一步进了虚拟机舱。

木子洋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拦住灵超进门的路线，把弟弟拉到一边。

“干嘛呢弟弟，要跟他比？”

灵超的大眼睛翻上来，看上去有点气呼呼的：“他给我下的战书！”

“下战书？”木子洋感觉自己的偏头痛又要发作了，“你们还打的正规比赛？不是切磋？”

灵超点点头，“我已经应战了，有备案，不能撤销的！”

“……”木子洋心想这小子真是反了天了，还知道哥哥想干什么，“他要跟你赌什么？你又跟他赌什么？”

战书是有赌注栏的，可以不填，但卜凡不可能不填，他就靠这个东西发家致富。

灵超突然脸红了。

木子洋困惑地叫他：“弟弟？”

“你，你别管，”灵超吸了口气，宛如下定什么决心，“我会赢的！”

然后他攀着木子洋的肩膀，踮起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哥哥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旋即转身跳进了模拟舱，立刻关上门。

围观群众惊呆了一瞬间，随即发出惊天动地的喟叹声，还有男生吹口哨，有姑娘在尖叫，卜凡坐在自己的舱内看到监控摄像笑得前俯后仰。

木子洋原地站着，摸摸自己的脸，思绪乱得像他书桌上的数据线。

他又看向大屏幕上模拟舱里的灵超，弟弟正垂着眼睫毛认真地挑选作战机型，耳根还在发红。这套驾驶服是量身定做的，每一寸布料都紧贴体型，平时藏在宽松衣服的漂亮线条顿时显山露水，矫健挺拔的少年身形宛如猎豹，在等待出击的片刻绷紧躯体，肌肉中都蓄满了攻击性。

“灵超好帅啊——”他听见旁边的女生在小声地议论。

是啊，小朋友和最初刚来到时，找不到地方住、委委屈屈的样子已经判若两人。木子洋还在思考，他的手慢慢放下来，落在自己的观音吊坠上，他的项链换了一条绳子，原配的红绳挂在灵超脖子上。

港口恢复通行之后，木子洋本想再去给弟弟买条链子，灵超却说不用，他只要那条红绳就好了，木子洋就把它拆了下来，送给了他。

驾驶服是高领的，灵超就把红绳挂在驾驶服外面，漆黑的背景色让绳子看起来不太显眼，但木子洋一眼就认了出来。

双方都选定了战机，开始进行精神力接驳校准，在漫长的备战等待中，木子洋注视着灵超在确认项目上一样一样地打勾。

他听不见周围的议论，精神力在不知不觉中外溢，模拟舱运转的噪音慢慢进入他的听觉，从模糊到清晰，灵超按下启航确认，机器传递信号在木子洋的视野中擦出火花。

他听见了灵超的呼吸声，有些急促，他在紧张，也在兴奋。

心跳太快了。木子洋想，他的手指放在嘴唇上，开合时唇瓣轻轻擦过指腹。

“……弟弟，放轻松。”木子洋说。

监控画面中，灵超明显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左上角的摄像头，目光里闪烁着惊讶。

——然后他笑了。

小学弟天真烂漫的笑脸让四周的女孩子们都倒抽一口冷气，木子洋的眼睑却因此跳动了一下。

在女生们疯狂的交流声中，木子洋忽然闻到白玫瑰香，他稍微偏了偏头，味道没有减淡，这是从他自己的发梢上蒸出来的——他不自觉地放出信息素，自身真正的气味正在把灵超留在表面的那一层顶走。

信息素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性激素。

灵超的心跳安然地慢下来了，木子洋的心跳却在加速，他专心望着屏幕上弟弟的动作，丝毫不知体内的某个激素机制在疯狂运转，这一切不可见的变化源于一个短暂的瞬间，又如顿悟，也似苏醒，连本人都未必清楚到底确切是哪一分，哪一秒——

清新、柔软而强韧的青草侵入空气，在白玫瑰中横生枝杈。

他情动了。

荧幕上的灵超抓住胸前的红绳，尔后轻轻吻了一下紧握的关节，目视前方，按下了战机发射键。

 

太空是很安静的。

灵超在上实操课的时候，体会不到这种寂静，他们还在上大课，一间教室二十几个人都在模拟舱里，光是老师在频道里大喊大叫要他们别冲乱队形就已经够吵了，只有在月考期间，才能有难得的机会感受这种无人深空的魅力。

但这次又和月考有微妙差别，明明是相同的宇宙环境，在感官上却要更加无机质。

完完全全的，一片死寂。

灵超不舒服地动了动头，他的耳机里只有电流声，连AI都没有报数，静默的无线电总让人觉得恐怖，从四面八方望出去，太空每个角落都没有尽头，像是一张无限渲染的地图。

他蛰伏在标记为JN60133的虫洞附近，距离学院所在的JN0516坎特梅星不远，在学院星通往联盟边境的航路上有无数个这样的小型虫洞，不断地消失又出现，其存在期间会引起强烈的雷达干扰，是教科书式的伏击地点。

地图是卜凡选的。灵超很少会在这片区域实习，通常他们的选址都离境外航线更近，为日后上场做好准备，而卜凡选择的战场，竟然横穿了通往中央的航线。

这条航线上有非常多的跃迁捷径，虫洞却很少，因为会影响航道运行，这些干扰会被定期清理，卜凡选择这条航线，多半是想利用自己对航路捷径的经验来压住灵超，万万没想到弟弟运气这么猛，人品爆发碰上了这个随机生成的虫洞。

木子洋要借的钥匙终于被气喘吁吁的学弟送到了，他来不及说谢谢，先打开了上帝观战室的门锁，一进门，战场地图就在眼前倒头铺开，两艘飞船的位置跃出平面，三维沙盘中，卜凡正在绕一个大弯，从另一个方向跃迁靠近那个孤零零的虫洞。

他背后的观众纷纷发出担心的声音，灵超被卜凡摸中了心思，在役的驾驶员也做过学生，不用费什么功夫就能知道学弟的第一选择会是雌伏在虫洞附近。

木子洋神色不变，他的瞳仁倒映出灵超的屏幕数据，这个小朋友在强烈的信号干扰中无法探测出周围的跃迁点，他的地图一片空白，然而就在这张白纸上，一个又一个微小的光点正在迅速出现。

“小超在做什么？”有人问木子洋。

谁跟你小超？木子洋头也不回，就知道是那个好事的军医来凑热闹了。

“在猜卜凡的航线。”木子洋说。

他这话出来，群众顿时哗然，灵超实力之强看榜单就知道了，但也从来没听过有人能把跃迁点都记住的，这种军事机密只有在役军人才能长期接触，灵超作为一个大一的小朋友总共也才看过几遍，眼下却真的实实在在地画出了卜凡的路线，个别偏差的跃迁点，纯粹是人脑估算与电脑估算产生的合理差值。

这是魔鬼才能拥有的单兵能力。

“呀，小超儿挺厉害。”岳岳笑了。

灵超是在虫洞不假，可是虫洞的静默区非常大，卜凡进来了也不能立刻找到他。

卜凡逼近灵超的隐藏点，后者鬼魅一般开始转移，两个人都在误打误撞。

灵超如果被卜凡面对面找到，只会被立刻打爆，他选择的机型是俗称斥候艇的“灵缇”，轻盈而敏捷，卜凡惯用的机型是“沧龙”，也有人简单粗暴地叫它轰炸机，因为这系列战机的火力都极其暴烈。

木子洋也有点迷惑，他清楚以灵超目前的驾驶能力，要正面赢过卜凡也是很难的，虽然灵超不肯直接承认，但他的选择里也透露出这个自我认知。

然而用“灵缇”和“沧龙”一对一，怎么赢？

灵超操控着飞船往虫洞边上压去，要把飞船控制极近的地方而不被吸进去是很费力气的操作，他的精神力产生了轻微的痕迹，沿着飞船的航线一路落下。

“沧龙”的吻部刚刚进入静默区，卜凡立刻张开了精神网，和他的大狼体型一样，他的精神力阈值也在军校首屈一指的高度，撒出去的网拉到极限稀薄，有常人4倍面积那么大。

很快，他就和灵超留下的脚印相遇，卜凡犹豫了片刻，把船头拉向虫洞。

宇宙依然宁静又黯淡，他看不见另一艘船，另一艘船也看不见他。

卜凡决心要赌一把。

木子洋屏住了呼吸，灵超在逼近虫洞的最大限度后，留下了足够多的痕迹，然后他打开AI操控，设置一道奇诡的航线，直接将引擎开到了最大。

他在干什么？木子洋还没眨眼，“灵缇”已经犹如箭一样飞了出去，霎时间被虚空吞没。

“跃迁点？！”一个女生惊叫道，“他怎么知道那里有个跃迁点？”

灵超的雷达完全是白茫茫一片。

只有木子洋心里清楚，灵超也张开了精神网，只不过它太过微弱，以至于AI都没有检测到他的动作，因为这张网……比卜凡的还要庞大。

到底覆盖了多少区域，木子洋也说不清楚，以“灵缇”出发到进入跃迁点的距离，已经到了需要电脑运算的地步。

众人迷茫死了，唯一知情人又没有开口的意思，在众说纷纭中，“灵缇”突然出现在地图的右上角，锐利的船身划破星空，恍如一支巨大的飞箭，笔直地踏上卜凡的航线。

“沧龙”已经来到了灵超经过的最后一个落脚点，卜凡好似来到了森林中的巧克力屋，却左右找不到那个消失的贪吃小孩儿。

“——灵超！”木子洋骂道。

他突然想明白了，抓住沙盘的版面，调出灵超的航线数据。

“灵缇”已经达到了从“沧龙”的船舱看出去目力可及的范围，但它没有停下，反而打开了四级推进器，这个不是“灵缇”自带的引擎，是灵超在赛前校准时随手做的加装。

四级推进器可以用，但在“灵缇”身上只能短暂地使用，因为这艘斥候艇的外壳去掉了沉重的高功能隔热材料，采用高热燃料的近光速推进器极度容易引燃船身，灵超设置的路线之长，远远超过了最大安全值。

“灵缇”进入“沧龙”目力范围的同时也进入了卜凡的精神网，然而在他转过视角后，看见的不是极速扑来的“灵缇”，正面撞过来的——直接就是一团火！

“沧龙”紧急拉响警报，已经为时过晚，“灵缇”撞进“沧龙”的后舱，在真空中爆发出灿烂的金光，“沧龙”被这疯狂的一撞，动乱了勉强维持的引力平衡，直接坠入了虫洞中心。

直径甚至没有超过坎特梅星球的JN60133产生海啸般的引力波动，瞬间撕碎了“沧龙”，然后如同破碎的灯泡一样熄灭了。

堪堪留在外面的“灵缇”顿了一会，旋即大火烧至油舱，轰然自爆。

太空是无声的，虫洞的海啸，飞船的爆炸，都在沉默中发生，整个观战室的人都被金色的疾光闪到了眼睛，战斗已经结束，看客犹在梦中。

模拟舱的门嘭地打开，灵超跌跌撞撞地冲出来，木子洋几乎同时踏出观战室，接住了浑身发烫的弟弟。

战机的状态是会在安全的临界线内尽可能模拟真实环境的，在灵超操控着着火的“灵缇”撞向卜凡的刹那，机舱内的模拟温度达到了一百二十摄氏度，当然远远低于现实的火场温度，但也逼近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极限。

灵超挂在木子洋身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冰冷的空气，茫然抬头问他：“我赢了吗？”

木子洋气得够呛，“你赢个屁，这要是真的战场，你有十条命都死光了！”

“这又不是真的，”灵超竟然笑起来，“不是真的我才敢这么玩儿啊。”

“小超很聪明，”观战室里又出来一个人，穿着白大褂的岳岳笑眯眯地说，“不过还是欠点儿经验，你输啦。”

又是嘭的一声，卜凡踹开模拟舱的门，走出来就骂：“我操！幸好老子跑得快！”

“你也挺聪明，”岳岳转而对他说，“能在发现小超的同时直接操作安全舱弹出，还有闲情逸致打开反引力引擎，反应速度在毫秒级。”

“我那是下意识的保命操作！”卜凡骂骂咧咧，“李振洋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不要命的弟弟？”

“……他叫你啥？”灵超第一反应抬头问木子洋。

而木子洋觉得很头痛：“都别吵了！换衣服回去了！”

卜凡立刻道：“我赢了！我先换！”

他经过灵超时突然想起来赌注的事儿：“对了，小孩儿，我逗你玩的，”他乐得咧开嘴笑出一排白牙，“你可以继续住我床，至于你那个条件，我就当不知道，我才没那兴趣呢。不过你要是叫我一声凡哥，哥哥可以大发慈悲地帮帮你。”

木子洋明白了一点：“你找到房子了？”

“找到了，”卜凡走进更衣室，关上门，模模糊糊传出一句话，“地段比学校好多了！”

围观群众这才纷纷从观战室散出来，灵超摊在木子洋肩膀上，软绵绵地接受大家的赞美，岳岳作为实操课助教开始赶人，跟赶鸭子似的撵着一堆依依不舍的学姐离开了模拟教室。卜凡三下五除二就换上了常服出来，他在学校也不穿校服，吊儿郎当地穿着T恤短裤，看见灵超还想多说两句，被木子洋一瞪，缩缩脖子就溜了，免得被他当场算账。

 

两个人走进更衣室，灵超摸出手腕上的钥匙，去找他的柜子，木子洋坐在长椅上，想生气又不知道怎么发作。

“……你非得接那个破战书，”木子洋终于开口，“他欺负你，你跟我讲不就完了吗？”

哗一声，灵超拉开了驾驶服的拉链，“他也没有在欺负我，床位本来就是他的。”

木子洋的话被他堵死了，想了想，又问他：“那你跟他赌了什么？”

听见这话时，灵超脱驾驶服已经脱了一半，由于要达到完全的贴身，驾驶服内除了内衣裤什么也不能穿。

“我说了不告诉你。”

回答哥哥时，灵超没有转身，他脱掉的衣服垂在胯骨处，光裸的上半身沐浴在冷光灯下，蝴蝶骨明暗分明，像是即将长出一双翅膀的模样，红色的绳子悬在他后颈上，将皮肤的白皙衬得惊心动魄。

“李振洋是你的本名吗？”灵超低着头去解裤子。

“……是我在家乡的名字，”木子洋不大自在地说，“我们那儿的人出去之后，会换上联盟通行语的身份证，比较流行换一个名字，卜凡原名也不叫……”

灵超哼了一声：“我才不关心他。”

他解开了裤子，整套驾驶服落地的声音宛如尘埃落定一样轻，却迫使木子洋弹开了自己的视线，但是他正对着更衣室的长镜子，很难把弟弟完全抛出余光。

“洋哥。”灵超叫道。

“嗯？”

瞥见弟弟穿上了T恤，木子洋才将目光转了回来，灵超似乎拿了件他的衣服替换，肩线垮垮的，掉下肩膀有几厘米长，往下盖到了大腿，像穿着裙子。

弟弟有时候真像女孩儿，木子洋不着边际地想。

“洋洋。”灵超又叫道，他抓着裤子，好犹豫地摩挲自己的指间，白玫瑰的香味慢慢地弥散开来。

“怎么啦到底？”木子洋看他，突然发现弟弟的耳根很红。

“你能不能，”灵超说，他的声音既紧张，又有点垂头丧气，“……再等我一会儿？我会变强的，总有一天……我总有一天可以打赢。”

“……”

木子洋微微张着嘴，凝固在原地，他和灵超太有默契，弟弟这句话连发音都含含糊糊的，他却瞬间领悟了潜台词。他原想说你不需要打败谁，可是一转念，又换了说法。

“好。”

他只是这么回答道，未曾察觉自己也悄然红了耳朵。

TBC

🐑，不可以泥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