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550

瞎掰！

※本章剧情过渡章，有半篇纯卜岳※

主要是ymh那张劲爆的照片就让人心血来潮想加一段表演

7 无题

“对不起，我好像听不懂你说的中文，”卜凡掏着耳朵，不敢置信，“你就这么说可以？”

“我小弟才十六岁！”木子洋用“你是人吗”的眼神谴责他。

“十六岁怎么啦？十六岁不能是男人了？大哥你知道吗，他开着灵缇直接撞我自爆，哪里来的十六岁这么虎逼？”卜凡狂翻白眼。

“本来你不回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木子洋可烦死他了，赶苍蝇似的甩甩手，“你就不能胖死在中央星吗？”

“哦，现在怪我了，你真牛逼李振洋，”卜凡没好气，“我不回来又怎样？他难道是我回来才突然爱上你的吗？自己太骚招惹来的桃花关我屁事。”

“……”木子洋开始翻通讯录，“我觉得有必要向岳老师提供一下你平时的生活状态，让他慎重考虑还要不要把房子租给你。”

“你有病吧！我没房子住不还得回来宿舍？”

“锁头我已经换了，你他妈睡桥洞去吧。”

“我操你……”卜凡骂到一半看见灵超站在教室门口，讪讪闭嘴。

灵超望了他一眼，又一溜小跑到木子洋旁边坐下：“你们继续。”

“不闲扯了，”木子洋摸摸他的脑袋，“凡子，你自己说的有正事儿。”

卜凡原本坐在讲台上，闻言跳下来，先去把门锁了，然后打开三维投影。

“我选的那片区域你知道吧，不是去境外的航线，而是去中央的，”他在空中拉开一张星图，航道交织纵横，宛如巨大的棋盘，“虽然被人骂没事找事……”

“你不就是没事找事？”木子洋说。

卜凡不满道：“没事找事里也还是包含了一点工作需求的好吧？”

“再不讲完下午的课要开始了！”灵超也不满道。

“听见没？我弟要上课的，”木子洋笑嘻嘻地搂过弟弟，给卜凡使了个眼色，“赶紧讲完，你这个待业游民。”

“我只是暂时休假！”看出来木子洋在明里暗里安抚小朋友，卜凡也懒得多和他拌嘴，“总之，我选这个区域在里面绕一圈，顺便计算了最后一个补给站到港口的距离，我发现——”他调出一张图，刚爆炸完的港口废墟还在冒着青烟，一艘非常小的工程船躺在被炸毁的大型运输舰残骸中，“这是当天我拍下来的……这就是爆炸物的携带船只，大概除了我没人看见，我当时急着救人只拍了照片，救护车走了再回去看，这艘小船的残片已经被清理掉了。”

木子洋的神色徒然冷下来：“这种工程船不能做光速飞行。”

“Bingo. ”卜凡打了个响指，“所以这些捷径，都没有用。”

灵超抬起头看卜凡在地图上标记的补给站，只消一眼：“这个距离不够油。”

卜凡又打了一个响指：

“提问，所以这艘幽灵船是怎么来的？”

木子洋眉头紧锁，他心里有一个猜测，但这个答案背后的牵扯完全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海盗啊，”灵超轻飘飘地说，“只能是海盗了，它够小，可以从虫洞钻进来，伪装成太空垃圾越过边境，等在港口附近，等运输舰到了就贴上去，然后，boom——”

他比划了一个爆炸的手势，却发现两个学长完全没有认真听，卜凡神色微妙，而木子洋流露出一点焦虑。

“不会吧……胆子这么大？”木子洋说。

“说不好，”卜凡关掉了投影，“整艘船上大部分都是辅助驾驶甚至后勤，只有我一个人的精神体能抵抗这个当量的冲击，如果我没有扛住，或者没有多事去看一眼，这件事就没有人知道。”

灵超：“什么什么什么？”

两个人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卜凡感叹：“无知是福。”

“我焦虑了，”木子洋把弟弟抓到怀里捏他的脸，“让我减减压——”

“你们两个好恶心。”卜凡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灵超的好奇压过了嘚瑟，抓住哥哥的手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啊啊啊？”

“嗯，我们之前怀疑卜凡那艘船是被中央的间谍盯上了，”木子洋压低了声音，缅因猫从桌上跳下来，站到了门边，“凡子去交换的时候，发现‘红鸟’重新开始行动了，让上边的人很紧张。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高等历史有好好学吗，嗯？”

灵超恼道：“我有！”

他不知道。木子洋和卜凡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有所思虑。

“‘红鸟’曾经是联盟最大的保皇党组织，”木子洋放下心来，“现在有动静了，中央想要把他们再一次清缴，间谍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觉得凡子那艘船上有红鸟的人，所以被袭击了，我们原以为是上面的势力大到可以触及边境，但凡子拍到的这艘工程船却可能来自境外海盗……这么说，我们想岔了，是上边已经根本管不到这里，才需要和海盗达成合作……”

“和海盗联手，太下作了。”卜凡厌恶道。

“如果正在内乱的话，也是没有办法了，而且这里头有个悖论，”木子洋沉吟片刻，“本身就没有绝对的控制力，却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直接对坎特梅的港口下手，他们赌这一把，决心大得很……”

他目光闪烁了两下，看向卜凡，后者莫名其妙地回望。

“凡子，”木子洋笑了笑，“你的船上可能有个皇室成员。”

卜凡：“……”

卜凡看起来一副想拔腿就跑的样子。

“……开个玩笑，别太紧张，”木子洋又说，漫不经心地将灵超的衣领整理好，“弟弟，该去上课了，好好听讲，明天去吃火锅，你凡哥请客。”

卜凡：“我没有——”

上课预备铃打响，灵超箭一样飞走了。

“你出点血吧，”木子洋大笑，“趁现在还能吃，多吃点好吃的。”

卜凡骤然拧过头瞪他，“你可别乌鸦嘴。”

“这事儿要是不存在，我怎么乌鸦嘴？‘红鸟’是被骗了……有人放出了假消息，说人在你船上，他们就傻乎乎地去把港口炸了。”木子洋对猫招招手，缅因一路小跑着回来，他抱起猫，声音压到极其微弱，经过卜凡身边时，话语像一片羽毛被扔下：

“但这个人最有可能，是在我们学校里。”

 

卜凡直到离开学校还在想木子洋说的话。他坐在通往卫星城的磁悬浮列车上，脑子里不断地回溯当时谈话的场景。

木子洋觉得灵超不知道，他也这么觉得。灵超不是一个能掩饰内心的人，他只是个小朋友，明明矮他一个头，小胳膊小腿的，还要假装自己凶神恶煞，警告他离洋哥远一点。

卜凡想起来这件事就想笑。

没笑几下头上传来声音：“啥事儿这么开心呢？”

卜凡闻言抬头，“岳老师。”

出于军校礼节，他应该站起来敬个礼，但屁股还没离开座位就被叫停，岳岳摆着手说：“别别别别整这套，都出学校了，让我逃离这股窒息的空气。”

岳岳在他对面坐下，“我挺烦体系里这一套的，你就跟洋洋小超儿一样，不用太客套。”

“嗯。”卜凡应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今天您也去……”

“你。”岳岳笑道。

“啊。”

这个人真是奇妙，卜凡有点昏头昏脑的，开始理解木子洋怎么会两个月就开始和他勾肩搭背。

“我以为今天是中介带我去看房，”卜凡说，“毕竟我是在网上看的……”

“反正都认识，何必白给一份中介费呀，”岳岳拿出终端，“说起来还没加联络方式，你id多少？”

卜凡稀里糊涂就交换了身份id，交换了SNS账号，甚至朋友圈的权限都向对方打开了，别的大学老师被归类在屏蔽组里，唯独这个岳老师被他想也不想放进了开放组。

“我之前听管木子洋叫李振洋，你们家乡的名字？”岳岳按着手机，似乎正在打备注，“你本名是什么？”

卜凡：“……”

岳岳：“？”

他好奇地抬起头看过去，发现对面一米九二的大个子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岳岳困惑道：“不方便说吗？也没关系我随便问问……”

“不，”卜凡说，叹了口气，“我本名叫……卜凡凡。”

岳岳：“……”

从坎特梅军校通往卫星城的JS18311号列车第四节车厢传出人类情不自禁的大笑声，穿过学院岛与内陆之间的暖水海洋，惊起了湿地上的一群水鸟。

“对不起……”岳岳擦掉眼角的眼泪，“我信了，你把身份证放好吧，哎呀……”

他安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笑起来：“对不起——卜凡凡——”

卜凡无语地将自己的旧身份证放进证件袋里，拉起拉链的声音清脆悦耳。

“笑了你这么久不好意思，”岳岳笑得有点头疼，他按着太阳穴，似乎思考了几秒，“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我的本名吧，驾驶员的学制短一点，洋洋还得叫我老师，但你已经毕业了，按理说不用叫也可以，你直接这样叫我就行。”

他在手机上打了三个字，递给卜凡看。

“明辉？”卜凡念道。

岳明辉愣了一下，旋即回过神：“哎。”

“我叫你老岳算了吧。”卜凡也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卜凡的思维跳跃得太奇怪了，岳明辉有点哭笑不得：“行。”

岳明辉的公寓在卫星城的中心，离车站不远，顶楼两百平的复式，二楼的主卧和客厅都朝南，采光很漂亮，电视柜里整整齐齐码着家用游戏主机，次卧就在客厅南边，也很宽敞。

卜凡实在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对这套房子不满意，但岳明辉说来了几个人看，不是嫌太高就是嫌租金太贵，说罢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一副非常期待他现场签约的样子，卜凡又稀里糊涂就签字画押，连合同都没仔细看。

收起东西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分，卜凡有点饿了，进厨房打开冰箱，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做个饭简单吃一下，结果整个冰箱里竟然除了啤酒空空如也。

岳明辉看见了：“唔，我不会做饭，一般在外面吃。”

“不健康啊，”卜凡翻了翻冰箱，居然找到了几个空瓶子，也不做声就扔进垃圾袋，顺手扎起来，“我下去超市买点东西。”

岳明辉看起来不好意思极了，忙喊住他：“等我一下，我去拿点东西，你可以顺便上去书房量下桌上的尺寸，看看电脑怎么放。”

二人上了楼，岳明辉跑进主卧不知道翻找什么，一直听见柜门开合。书房的桌子很长，卜凡不用看都知道绰绰有余，于是观察起岳明辉的书架，一排排专业书光名字就让他头大，每个字他都认识，组合起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卜凡！你过来一下。”

“哎。”

卜凡应道，循声走进主卧，进去被橘色的阳光闪了一下眼睛，这个卧室极其通透，夕阳透过落地玻璃窗斜里照进来，一切都被镀上金色，也包括岳明辉本人。

卜凡像被定了身一样站在原地。

岳明辉背对着他，没有穿上衣，他开着衣柜似乎在寻找要换的衣服，夕阳打在他的肩膀上，反出漂亮的金光，处于暗部的背肌笼罩着一层纱似的暗淡光芒，显得圆润而朦胧，腰肢几乎可以用窄来形容。

扑面而来的性张力像是一张网，卜凡觉得自己被攥住了。

他有点艰难地问：“怎么了？”

岳明辉转过头，带动着亮出内侧的手臂，他的左大臂上纹着一只狼头，毛发根根竖起，不怒自威。

是巧合吗？卜凡想着，想不到答案。

“没什么，就是如果你想住主卧，”岳明辉笑了一下，“……我们可以交换？”

卜凡轻轻握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不用。”他听见自己说。

……中间的停顿实在令人产生太多的想法。

卜凡逃也似的蹿下二楼，岳明辉才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卫衣，他有点迷惑，翻起自己的手臂又看了一眼那个纹身。

狼的头上站着一只红色的小鸟。

岳明辉又奇怪地看了一眼敞开的房门，“……没反应吗？”

他原本以为对方已经觉出了一点痕迹，不说别的，木子洋就该有所警觉了，怎么着也该提醒一下卜凡。

小朋友们的进度难道比他想得要慢？岳明辉不得其解，穿上衣服，拿起一直假装在找的钥匙，施施然下楼。

卜凡站在玄关等他，看起来心不在焉，他手里握着个人终端，但没有和别人联络的迹象。

二人一同下楼，超市就在几百米外，风吹过发梢的感觉很舒服，并肩的人却各有心思。

如果岳明辉想知道，他立刻就能知道，但他不想深究，卜凡没有认出他的纹身，这个信息对他而言足够了。

如果他再上心一点，用一些简单的小手段，刺探到卜凡的个人终端，他就会发现——

对方刚刚只是换了个手机背景。

时间显示之后，是夕阳西下，一个男人的背影。

TBC